Sunday, November 26, 2006

旧事-大宅院

阿公老家是个大宅院,前厅就有五个房间,以前伯伯,叔叔,爸爸都是一房一户,当时还小,不能体会到所谓的拥挤. 大人们之间有什么纷争我是情愿不知道是好,从小就听惯妈妈的唠叨,唉...粤语长篇真的不止这么长.大娘的娘爱说起大宅院所有人的不是,长辈们不公平,妯娌间不和明争暗斗,连小辈们如何不尊敬.然后抱怨我们只会读书赔钱,村子里读书到六年级的阿猫,开档口做生意赚大钱才叫本事,大娘的娘是不折不扣的势利眼,她评估人才是以金钱单位计算,她看不开计较太多,如果她能感恩乐天一些些,现在她该是村子里最有面子,最快乐的老人.

后厅则是三个房间,后厅和前厅隔着的就是天井,阿公家的天井的作用很简单,因为屋子大,需要光线透进来,所以就有这个天井。下雨时,滴滴哒哒,后厅就变成交响乐大厅。有时水流得慢,就会在天井形成一个暂时的湖,小孩就折些纸船,在天井四处玩闹。村子里,像表姐夫的家就更讲究,他家的天井是像Suntec City一般,养锦鲤的地方。以前人就懂得设水池做园艺,那锦鲤养得好肥大,真叫我大开眼界。平时,阿嫲就利用这一小块空间嗮虾米,可可豆。大日子时候就召集我们 这些小瓜打蛋浆面粉,推磨碾米浆水,伯母婶婶就在杆面搓面团,一到打开蒸炉锅盖,让香味传到前厅,阿嫲念念有词说:今年又发啦!每个人都欢欢喜喜,喜气洋洋,食物的香味让人很直接地感受到过年过节的气氛.

旁边则是厨房,厕所。前面的厕所只有男人或小孩可以使用,女人都要用屋外后面的厕所。(或许怕大姨妈来时不方便)后厅之后就是阿公的树胶工厂,在八十年代,会至少看到十多个工人再加上叔叔,在这个厂间工作。倒胶汁-凝固-绞胶片-嗮胶片。童年时我就知道什么是硫酸,也见识到其杀伤力,因为堂侄儿曾经在这里玩,不小心让胶醋溅到,才那么一两滴,就让小堂侄儿的小腿处都是伤口。

胶房之后就是花园后院和厕所。我们在周末时就来这个后院拨可可豆,劳做半天,阿公给的工钱,我这种陪跑的两毛,堂姐们一元,哥哥和堂哥们有去芭园採割的两元。后来有逐渐增加,我也忘了是多少工钱.在后院,很多事可以忙,帮阿嬷拿鸡蛋,採辣椒,包杨桃芒果,下雨的话,还要收胶片,可可豆.不过,坦白说还是堂姐们把工作打理得最好,我常常越帮越忙.印象最深刻的是连扫地都扫不好,阿公从远处把畚斗往我这边摔过来,他是故意已瞄准不砸中我,但是爸爸一整天还教训不停.

再尾端,就是阿公所的果园,举凡热带果实我们都有栽种,榴梿,可可,橡胶,棕油,红毛丹,山竹等都有.家族经营农业生意,以前完全不稀罕的果实,现在要回味,去摊子买了才知道自己以前多浪费.榴梿,在Pondok(亚答小亭)守着不出半天必有收获,不然爸爸也会从果园带回来给我们吃.山竹---对不起我不是一串拿几粒而已,我可以在一整箩的山竹堆里挑,色泽不美我丢,太熟我也不要,还专挑粉红带红的来吃.哪像现在,买了一大串,能吃的没有几颗,搞不好一粒是新币八毛钱,丢了可惜.

在果园,我闯过一次大祸.在下过雨的午后,我和年约五六岁的肥肥堂妹去芭里玩,在越过一座由椰干所建的小桥时,肥肥堂妹一个不小心就滑溜跌下水沟,那水沟才不到一米宽,深约一米左右,但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是很深足以致命。我呼叫救命,看她一浮一沉,我心想完蛋了,手心冒汗,手脚发软!突然间,我看到一个影子冲过来,四堂姐跨过水沟,一把手把肥肥堂妹抓上来,我佩服她的冷静,也庆幸还好她正在不远处,肥肥堂妹没事,只是受到惊吓。这件事我还有点自责,虽然大人都说没事,但我是带她出去玩的姐姐,没有留意到她的安全,是我不该。

老实说对这一切切我实在怀念.老屋现在已经拆除,一切都已物转星移,人事已非。

无论如何我还是认为小时候在大宅院的日子,是我童年最欢乐的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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